中國虎網 2011/3/18 0:00:00 來源:
未知
葛蘭素史克首席執行官安德魯·威蒂計劃拯救這家陷入麻煩的制藥商:把這個龐然大物轉變成協同工作的創業型生物技術集合體。

“這個行業正面臨巨大壓力,任何人都無法置身度外。” 在GSK工作了25年之久,首席執行官安德魯·威蒂看起來仍有點像門外漢。
對英國制藥巨頭葛蘭素史克公司(GSK)來講,過去的一年是悲慘的一年。公司股價一直表現欠佳,自2005年底以來下跌20%,銷售額幾乎停滯不前,所有關于該公司的新聞都是令人沮喪的法律和公關方面的難題。
設立生物技術部門
文迪雅事件令GSK的前途更顯暗淡:2010年2月,美國參議院調查人員指控GSK隱瞞文迪雅引發心臟問題的研究數據;7個月以后,美國監管部門嚴格限制對文迪雅的使用,歐洲則將文迪雅完全趕出市場;10月,GSK支付7.5億美元以了結生產污染性藥物的指控;11月,FDA拒絕批準其用于預防前列腺癌的一只藥物;GSK哮喘暢銷藥Advair將面臨仿制產品的沖擊;而GSK實驗室已很久沒有產出重磅炸彈級新藥了。
“這個行業正面臨巨大壓力,任何人都無法置身度外。”威蒂用低沉的英國男中音口氣說。現年46歲的威蒂是制藥業新一代CEO,2008年他開始執掌GSK,在這之前,他先后在亞洲、非洲和歐洲就任過各種營銷職位。對制藥行業,他直言不諱地給出了這種診斷:大藥廠在上世紀90年代開始過于自滿,面對新形勢,它們反應遲鈍。
威蒂的解決辦法是重點關注消費者,以及被制藥業長期忽視的一些疾病,與此同時,從頭開始重建研發線。他放棄實施超級并購,將公司的資源轉向新興市場。同時轉向疫苗和消費者產品這些穩定的市場。今天,在GSK年440億美元的銷售額中,只有23%來自于西方市場,比2007年的40%大幅下降。新興市場目前占據公司24%的份額,這一比例正以18%的速度增長。
威蒂希望新舉措能令業績保持穩定,直至他對產品研發線實施的改革努力取得成效。公司的整體業績取決于突破性產品。不過,無論他怎樣精心布局,都躲不開制藥業的基本特性:只有GSK的實驗室不斷產出新藥,大幅增長的局面才會出現。
威蒂放棄了對模仿性新藥的研發——停止對抑郁癥、焦慮癥、疼痛及其它成熟治療領域的新藥開發,并設立了40個具有生物技術公司風格那樣的部門,這些部門重點關注高風險的科研工作。GSK的研發項目從干細胞到面向罕見的免疫性疾病的基因治療藥物,再到被稱為實驗胚胎學的新興領域,包羅萬象。
除了開發吸入式哮喘治療藥物Advair每日使用一次的后續藥物以外,目前GSK18只處于后期試驗階段的新藥都是全新化合物。其中Benlysta將是50年來第一只面向自身免疫性疾病的新藥。市場分析人士表示,雖然該藥療效有限,但由于這一治療領域缺乏競爭,該藥有望實現50億美元的年銷售額,GSK將從中獲取一半的利潤。
新興市場的降價策略
一向謹慎的威蒂不會對公司具體產品的銷售作出預測,但他表示,將文迪雅的滑坡和其它一次性事件排除在外,Benlysta為公司帶來的潛在銷售增長率是6%。
他承認,出產新藥的壓力確實很大,投資者經常問他:“安德魯,你每年在研發項目上投入60億美元的資金,它們是一個無底洞嗎?”
不過,至少有一些人看好威蒂的做法。UBS公司一位分析師表示,今后3年里,GSK將在制藥行業擁有最具前景的產品研發線,它對美國市場關注度略有下降、對新興市場高度重視,這正是目前的大勢所趨,因為GSK的增長動力大部分來自國外。預計今后5年,GSK的銷售額將以7%的速度增長,其它制藥公司的這一增長率在3%或4%左右。
在GSK工作了25年之久,但威蒂看起來仍有點像門外漢。他早年就讀諾丁漢大學,獲得了經濟學學士學位。威蒂說:“我的職業生涯大部分遠離GSK總部,我并沒有身處公司的權力中心。這證明是一大優勢,因為你可以看到不同的做事方式。”2007年,他在為期2年角逐公司CEO職位的競爭中,戰勝了2名內部候選人。
長期以來,制藥公司一直迷戀于在西方市場上維持高昂的藥品價格,它們不愿意在貧窮國家降低藥價。2009年,威蒂采取的第一項行動就是建立一個分層系統,在新興市場上降低公司藥品的價格,它們包括用來治療哮喘、過敏、肝炎和細菌感染的藥物。在最貧窮的非洲國家,GSK的價格不到西方市場的25%。在相對富裕的國家如中國和印度,GSK的藥價要高一些。公司還為那些一次性買不起一個月藥物使用量的病人提供更小的包裝。
由此,GSK在新興市場上的銷售呈爆炸式增長,新興市場創造了成倍的業績。
重振藥品研發
重振藥品研發則是一項更為艱巨的任務。威蒂深知,這方面沒有捷徑可走。GSK的兩家前身公司(史克必成和葛蘭素威康)率先對基因獵獲技術進行了投資,科學家們一度認為該項技術將很快產生大量新藥。然而GSK的科學家們常常拒絕放棄他們寵愛的研究項目。公司內部通過大規模試驗所開發出來的藥物其成功率只是GSK從外部收購的藥物的一半。GSK研發主管斯萊維表示,每一個人都熱愛他們自己的項目,即使他們撞了南墻,也不肯放棄。科學家們往往抱著僥幸的心理,如果一只藥物在前面的試驗中療效有限,他們還會將其推進到下一個研發階段,而不是對所有研究數據進行審查,看看這個項目是否仍有開發意義。
斯萊維設立了一個由20人組成的內部審查委員會,對所有藥物在大規模試驗開始之前都認真加以審查。有好幾只藥物已被丟棄,其中包括一只糖尿病治療藥物,該藥物雖顯示出了不錯的療效,但與競爭對手的類似化合物相比,它并不具有明顯優勢。
威蒂采取的標志性動作是將早期研發部門分拆成40個生物技術研發類型的團隊,每個團隊由7~70名科學家組成。每個團隊領導就像小型生物技術公司的首腦一樣,得到一筆為期3年的經費。3年之后,GSK將評審這些結果,如果沒有產出,將解散這些沒有產出的團隊。
這一新的體制容許研發人員自由地嘗試新思想。GSK正在進行早期臨床測試的一種藥物,是從生物技術公司Anacor醫藥公司購買的許可,該藥使用基于元素硼的新類型化合物。在另一起案例中,在GSK不具備內部專業知識之時,公司創建了生物技術公司坦佩羅藥業公司,以推動治療諸如多發性硬化癥和銀屑病等自體免疫疾病的科學。GSK提供啟動資金并擁有控股權,而這家位于馬塞諸塞州劍橋的新興技術公司自主運行。坦佩羅藥業公司距離為GSK提供技術的來自哈佛大學的科學創始人群體僅幾英里之遙,相比位于費城或倫敦的辦公室,是“一種巨大的優勢”。
即便是GSK的交易,也遠離傳統的科學。一些交易甚至是矛盾的,例如GSK在2008年斥資7.2億美元收購賽特里斯制藥公司,這家公司專注于紅葡萄酒內含有的白黎蘆醇的抗年齡相關疾病藥物。此后輝瑞的競爭研究人員一直質疑,賽特里斯公司的新藥是否通過其宣稱的機制發生作用。在發現與癌癥患者的腎損傷有聯系之后,賽特里斯公司的一種藥物測試不得不終止。賽特里斯公司的其它化合物仍然在測試中。威蒂表示他并不后悔。
文迪雅陰霾散去
哈佛大學商學院教授加里·皮薩諾對推倒重建研發機構將會帶來大變化表示懷疑。困擾制藥公司的核心問題不是官僚,生物技術公司在創新藥物方面并不比大型制藥公司占優。“除非一家公司能夠開發出世界級的科學項目,否則這些推倒重建的研究機構將和生物技術公司有同樣的失敗記錄。” 皮薩諾說。
但GSK有不二之選嗎?用于穩定動脈斑塊的Darapladib,是這些賭博式的制藥公司這些日子必須注意的一個典型。與紅斑狼瘡治療藥物一樣,這是GSK努力產出的第一批藥物之一。為證實這種藥物可以預防心臟病發作,GSK正在開展兩項共有2.7萬名患者參加的臨床試驗。
重塑公眾對GSK的信任將是難中之難。文迪雅事件讓威蒂的任期投下陰影。美國參議院的調查結果表明,GSK試圖“竭力低估或錯報文迪雅可能增加心血管風險的發現,并試圖恐嚇多位(擔憂文迪雅風險)的獨立醫生。去年7月,FDA的審評結果認為,這項似乎旨在于免除這種藥物責任的大型臨床試驗有嚴重缺陷,導致該監管機構做出嚴格限制文迪雅銷售的決定。該公司堅決否認參議院得出的結論,但不得不撥付24億美元用于文迪雅和其它藥物的訴訟和解。此外,美國司法部和幾個州正在調查文迪雅營銷。
威蒂的名字并未出現在這份342頁的參議院報告中,他堅持這家公司在有關文迪雅的溝通中是“透明的”。為期3年的爭論反映了缺乏明確數據時藥物風險評估方面的混亂本性,“這事已經告一段落。現在我們繼續往前走。”